“隐形”的辅导班
放学了,六年级学生小亮(化名)在校门口的烧烤摊忙着充饥。“才不是我嘴馋呢!”小亮对记者说,“我一会儿去老师家里补习,一直到晚上8点呢,换你你不饿呀!”围着烧烤摊的同学很多,大部分都和小亮一样,在为5点30分开始的补习班加餐。
2009年新学期开始,教育局禁止学校再开办有偿补习班。雅安四小与中山校“联合办学”的周末班“退出江湖”后,老师在家里办的补习班“红火”起来。“我们班有20多个同学在老师家补课。五六年级大多数语文、数学和英语老师家里,都有同学在补课。”
小亮可算是老师家补习班的“元老”。那还是四年级的一天,小亮的爸爸接到数学老师的电话,说小亮的数学成绩不行,需要进一步加强。“加强”的办法就是每天放学后去老师家补习。当然,是收费的。
“补习费每学期1000元。那时我们家的收入还好,我就让孩子一直上着。今年我下岗了,现在工作又不好找,这钱就有点‘恼火’了。”小亮爸爸说,“我问老师能不能便宜点,但是不行。孩子马上就升初中了,我希望他能考上好一点的学校,所以这辅导班咬牙也得上!”
老爸的良苦用心小亮都知道,他也觉得自己学习挺认真,不过就像很多男生一样,他的成绩并不稳定。“每次考好了,老师都说是补习班的功劳;要是考砸了,老师就说是我自己的问题。”小亮有些生气地说,“没上补习班的同学要是考砸了,老师就会说那是因为他们不参加补习。”
说起各科老师开的补习班,小亮的话匣子打开了:“上语文老师的班最值,他会给我们讲很多有用的知识。数学老师就不行了,她大部分时间让我们做当天的作业,太不值了!”听到记者问老师为什么要办这样的补习班,小亮像看火星人似的看着记者,然后挥手比画了一下——“捞钱呗!”
“能不能带我们去老师家的补习班看看?”记者问。“不可能,老师说这事儿高度保密,千万不能让教育局知道。”小亮一口回绝,“老师收的都是自己班学生,我们的家长甚至亲戚,老师都认识,你们一去准露馅!”
我们就此事采访了雅安四小的谢校长。谢校长说:“我们严格禁止老师进行任何形式的有偿补习。如果有这样的事,一旦证据确凿,发现一个处理一个!”谢校长同时又表示,目前学校还没有收到证据确凿的举报。
怎样才算“证据确凿”呢?雨城区教育局专门负责监察的官员告诉记者:学生要到教育局举报;被举报的老师要承认;家长还要出示老师收取补习费的收据。三条缺一不可。
可是,对雅安四小的同学来说,他们真能到教育局去举报自己的老师吗?老师不承认怎么办?老师不开收据怎么办?这些问题谢校长没有正面回答,只表示,为了维护正常的教学秩序,学校不能轻易认定和处理有偿补习班这类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