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是“问题疫苗”的保护伞

■社论

由江苏延申的复出，我们隐隐看到了“保护伞”的影子，正是这种“保护”导致或者说放纵了“问题疫苗”，而当“问题疫苗”产生之后，这种利益共同体愈加紧密

香港《明报》3月30日一则报道被内地各大门户网站广为转载：江苏常州爆出疫苗造假大案——当地著名疫苗生产商江苏延申生物科技股份有限公司被国家药监局查实在疫苗生产过程中长期故意造假，导致大量问题疫苗流向市场，受害者最少超过100万人。

“受害者最少超过100万人”？这在“山西疫苗”阴影挥之不去的当下，其对人们神经的刺激可想而知。其实这只是一则旧闻，是从《21世纪经济报道》3月26日的一则报道转摘而来——《21世纪经济报道》3月26日报道说，因生产问题疫苗于去年12月底被责令停产的江苏延申，有可能于近期恢复生产。报道的开头写道：“当问题疫苗的受害者及其家长还在苦苦等待最终调查结果出炉的时候，曾经的问题疫苗企业却已重装上阵。”显见报道的重点在“问题疫苗企业”的复出，而非对一则旧事重新曝光。《明报》“受害者最少超过100万人”，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据《21世纪经济报道》，江苏延申“问题疫苗”的四个批次分别是2008年7月至10月间生产的，国家药监局给出的总计流出数为21万多人份。

当然，查证《明报》报道有无失实，并非本社论的主旨。与《21世纪经济报道》一样，我们关注的乃是这家“问题疫苗企业”，在相关调查报告久未出台的情形下，何以能“重装上阵”。这不免让人联想到诸多“问题官员”的复出，二者之间真是何其相似乃尔！《21世纪经济报道》似乎给出了答案：“江苏延申的地位决定了最终的处理结果。2008年常州市工业企业利润百强榜中，延申列第77位，在高科技企业林立的高新区利税排在前50位，延申还是2006和2007年度常州市明星企业。”

纳税大户、明星企业，所以监管部门就要对它高抬贵手、呵护有加吗？但这样的答案其实似是而非，历史告诉我们，任何对罪恶的放纵与宽容，都与“公益”无关而可能打着“公益”的幌子。人们也许更愿意作如下揣测：相关监管部门的官员到底收受了该企业的多少好处？

自去年底江苏延申被责令停产，至今已有4个月时间，而相关调查迄今无果。这一点倒与“山西疫苗”相似，调查不可能存在技术障碍，而只与利益计算攸关——这里的“利益”同样是指“私利”而非“公益”。那家名为“华卫”的“卫生部企业”撒在“公关”上的钱到底有多少？公众只能想象。

有必要关注江苏延申“问题疫苗”的生产手法：在疫苗中加入核酸类添加物聚肌胞注射液——该物质添加后不仅能提高抗原含量数据，还可以降低约一半的生产成本。相信没有人不会联想到“三聚氰胺”四个字，江苏延申可谓又一个“三聚氰胺”。而由有关监管程序上的设置来看，“三聚氰胺”几乎是必然的结果——由企业自己选取样品送交检测部门。我们实在不敢相信监管部门会如此弱智，而只能怀疑这是监管部门与不法企业之间的心照不宣。

由江苏延申的复出，我们隐隐看到了“保护伞”的影子，正是这种“保护”导致或者说放纵了“问题疫苗”，而当“问题疫苗”产生之后，这种利益共同体愈加紧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