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朱小辉的死，无疑给山城缙云留下了一个充满诡异、震惊的话题。
朱小辉，24岁，从学校踏入社会，才两年的时间。一个多星期前，朱小辉在丽水市缙云县新建镇一家私人宾馆内自杀身亡。
与他同时离开这个世界的，还有另外一人——刘黎，云南省曲靖市麒麟区人，今年也是24岁。此前两天，刘黎从数千里之外的云南曲靖赶到浙江缙云，目的只有一个：让自己死去。
记者了解到，当初与朱小辉相约自杀的有两个人。另外一个人究竟是谁？最后有没有与朱小辉、刘黎一样，跨出这一步？现在依然是一个谜。
朱小辉自杀的背后，是一个鲜为人知的平台——网络自杀群体。这是一个令常人不可思议的圈子，它神秘、让人惊讶，却真实存在。
本报记者在调查的过程中发现，这个圈子里的人，有一个最明显的特点，就是渴望死亡。
生命从神圣到灰飞烟灭，就在这不经意的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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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小辉自杀背后，是一个鲜为人知的网络自杀群体
●也有群友透露，这样的QQ群，或许不止一个
●他们满怀善意，互相劝慰对方放弃自杀，自己却一心寻死
●我们应该成立更多自杀干预组织，“把那些靠近死亡边缘的人拉回来”
A
震动缙云的自杀事件
这条短信相对应的“姓名栏”中，只有一个字：“死”
新建镇河阳村，那是死者朱小辉的老家。村口一座桥，把村子与外界联系在一起。
桥的一头有一间小五金铺子，主人就是朱小辉的父亲朱俊杰。丧子之痛，让55岁的朱俊杰早已没有打理铺子的心情。事发以后，铺子门一直没开过。
桥的另一头，就是当地著名的旅游景点——河阳古民居。朱小辉的家，就在这些民居群内。数日前，朱家唯一的一台电脑，已经被当地派出所暂时拿走。如果不是在网吧上网，家中的这台电脑，成了朱小辉与“网络自杀群体”联系的主要工具。
3月21日，成了朱小辉生命的转折点。
那天下午，朱小辉一人在父亲的五金铺子里。大概在下午3点钟左右，嫂子接到了小辉的电话。
电话中，朱小辉催促大嫂快来看守铺子，说自己要去一个朋友家。“电话中，小辉显得急匆匆的。”嫂子让小辉再等等，说马上就过来。
但朱小辉没有等大嫂来，就把铺子门一锁，转身离开。这一走，小辉就再也没有回来。
事后，朱小辉的家人分析，估计云南人刘黎当时已经快到缙云了，并且通知了小辉。
3月21日傍晚，朱小辉没有回家吃晚饭。
3月21日夜，朱小辉没有回家睡觉。
第二天一早，父亲和哥哥分别拨打了小辉的手机，但一直处于关机状态。
“他有时也不回家吃饭睡觉，偶尔会通宵在网吧玩，手机也经常没电，我们当时并没有太在意。”
3月22日，整整一天，朱小辉没有和家人联系过。
直到3月23日凌晨1点左右，朱俊杰接到了新建镇派出所的电话，才知道儿子已经死在了宾馆。那一刻，朱俊杰天旋地转，他怎么也无法想象，儿子居然——死了。
朱俊杰与大儿子赶到宾馆，在挂着“请勿打搅”的301房内，他们看到了朱小辉和刘黎的尸体，“躺在房间的地面上”，“面目很安详”。
3月28日，新建镇派出所一位负责人对本报记者表示，初步确定为一起自杀事件。
本报记者掌握的一份官方材料上，记载了当时301房内的一些细节：“房门、卫生间门全部反锁，现场没有其他搏斗迹象”，“二人用浴巾先垫在地上，人睡在浴巾上”，“卫生间内放有一只铁脸盆，脸盆中有木炭烧起来，中毒，人死在卫生间内”。
在朱小辉手机上，保存着死前的最后一条短信，内容大意是：你们等等我，我们一起上路，做伴不寂寞。
而这条短信相对应的“姓名栏”中，只有一个字：“死”。
B
他曾是阳光开朗的青年
在他的QQ空间里，空间名是“天天向上，向上学习”
朱小辉自杀的来来宾馆（化名），位于新建镇汽车站旁。时隔数日，宾馆门口，仍有人不时驻足观望。
一位当地人告诉记者，该宾馆的设施，在新建镇来说是最好的，因此生意兴隆。
宾馆老板拒绝了记者的见面采访。在电话中，老板认为，自己也是事件的受害者。事发后，原本生意兴隆的宾馆，一夜之间门可罗雀，“完全没有生意，我现在自己都不敢出门，总能感觉到人家怪异的目光。”
宾馆内一位服务员告诉记者，宾馆的房子是老板自己建的，开业还不到两年，老板把自己的家也安在宾馆里。
由于宾馆老板拒绝采访，我们无法获悉朱小辉具体的开房时间。
朱俊杰告诉本报记者，在朱小辉开房到发现死亡那段时间里，宾馆的清洁工曾准备去301房打扫卫生。那时，门口已经挂上了“请勿打搅”的牌子。清洁工敲门后，并没有得到回应，而后转身离去。
22日晚上11点多，宾馆的老板娘又去301房敲门，仍然无人回应。最后，老板开来一辆挖掘机，人站在挖掘铲上，从301房间的外墙窗户向里张望，发现房内并没有人，卫生间门紧闭，灯光从门缝里透出来。
随后，报警。
再后来，县公安局刑侦大队、镇派出所、镇政府的工作人员赶到现场，打开门，发现了两具尸体。
而在以上的某个时间段里，朱小辉和刘黎心意已决。他们慢慢地走入卫生间，关好门，锁上，点燃木炭。然后在卫生间的地面上，铺上了洁白的浴巾，躺下，静静地等待死神的降临。
那一刻他们想了些什么，无从知晓。
事发后，刘黎的家人迅速从云南赶来，在缙云将尸体火化，随后返回云南。
朱、刘两家的家人并没有碰面，朱俊杰告诉记者，“人已经死了，再见面也没有什么意思了。”
记者获悉，刘黎的家境不错，刘父是当地一位村干部，家中还开有一家网吧，刘本人是当地的一位出租车司机。
在这次自杀前，刘黎也曾有过一次自杀经历。那次，刘试图用200粒安眠药结束自己的生命，但最后并未如愿。从那以后，家人没收了刘的身份证。但是刘手里的驾驶证，为他的这次缙云之行提供了方便。
而朱小辉留给朋友的印象，是一位阳光、开朗的青年。
一位朋友在今年春节时，还与朱小辉一起玩麻将，“那时候，也没有看出他有什么不一样。”
同样在今年春节，河阳古村组织了舞龙队表演，朱小辉是舞龙队的治安员，主要职责就是负责队伍的安全工作。一位老乡回忆，那时他有说有笑，跑前跑后，工作非常积极。
仅仅一个月后，朱小辉就与这些朋友阴阳相隔，令人惋惜不已。
记者根据一位知情人提供的QQ密码，打开了朱小辉的QQ，看到了令人心痛的QQ签名：3月21日，多么值得纪念的日子啊~。
但是，在朱小辉生前，他也曾有过积极的心态。记者在其QQ空间上，看到空间名即是：“天天向上，向上学习”。
C
自杀者的交流平台
也有群友透露，这样的QQ群，或许不止一个
就在朱小辉死后数日，一位神秘人物突然出现。
朱小辉远在广东做生意的家乡好友邓宾（化名），收到一个陌生的QQ好友邀请，这个陌生的QQ网名是“1`1`1`”。
陌生网友“1`1`1`”向邓宾透露了朱小辉的QQ密码，并且说，“里面有个群，你去看看，要不要报警。”同时，还转发了该群的一段聊天记录。
该群的群名称是“最后的呼唤”，朱小辉正是该群的成员之一。
聊天记录上可以看出，网友们已经听说了朱小辉和刘黎的死讯。但其余的聊天记录，依然让人震惊。
一位网名叫“我是人啊”的群友说：“我后天的车”，“从聊城下转车邯郸”，“我要完成我的心愿！然后离开人间！”同时，他还向新群友介绍，“我是江西的！我选择在河北邯郸死”，“我终于弄到钱了”，“我买好了车票，后天早上的车！半夜到聊城”，“我活不了几天了，结束一切了！真轻松啊！”
一个网名为“死”的群友说，“我是山东青岛的，我选择跳海”。
另一位网名为“巨伤心”的群友说：“我想我也快了”，“今天我又和那个人联系了，200元34粒”，“等我啊”。
……
邓宾把这些聊天记录转发给朱小辉的另一朋友何强（化名）。何强同样震惊：“我第一感觉就是，怎么会有这样的QQ群呢！”
何强用自己的QQ号码申请加入该群，结果遭到群主拒绝。
随后，何强又向群友“死”和“我是人啊”申请好友。但“死”在申请好友一栏中，设置了一个令人吃惊的提问：我什么时候死？
庆幸的是，“我是人啊”与何强成了网友。
聊天中，群友“我是人啊”说，自己是江西赣州人。在河北邯郸有一个他深爱的女人，他们一起去过北京，后来女的不再爱他。他决定选择去邯郸，见女的最后一面，然后割脉自杀。
何强随后发现，“我是人啊”正是“最后的呼唤”群的管理员，于是对方又把何强加入了QQ群中。何强清楚地记得，自己被批准进入是在3月24日，下午4点左右。
群内包括何强在内，共9人，里面包括了“我是人啊”、“巨伤心”等。
3月25日，群友增至10人。
然而，就在25日当天，群主突然解散了该群。至于群主何时建立了群，也无人知晓。
群主的QQ网名叫“花似雪”，在其QQ资料上，可以看出是一位女性，年龄25岁，设计师，所在城市：浙江台州。
时报记者在加了“花似雪”为好友后，发现其每次登陆的IP地址均显示：台州。
究竟是什么渠道，让他们聚集在这样的一个QQ群中？
一位群友透露，他曾经在网络的一个论坛内，看到过一个关于自杀的帖子，因为自己一直想死，就留下了QQ号码。不久，便被加入该群。
也有群友透露，这样的QQ群，或许不止一个。
记者发现，数位群友年龄都在20岁左右，试图自杀的主要原因，都是感情上遭遇挫折。
D
网帖让他们走到一起
越来越多的网友在跟帖中想得到可靠的自杀方法，并留下了自己的QQ号码
在一位知情人的帮助下，记者在一个情感论坛上找到了群友所说的帖子，发帖者的网名为“doctor_xu”。
这个早在2005年11月12日就发出的帖子，至今，仍然有人在跟帖。
这位自称是医生的发帖人，在帖子内宣扬“安眠药自杀的时代已经过去”，“可以向经过认真思考，确实想自杀的朋友提供药品和使用指导，实现效果和时间可控制，无痛苦的自杀”。
网络的跟帖中，许多网友指责这位医生丧失了最起码的职业道德。
但也有越来越多的网友，在跟帖中希望得到可靠的自杀方法，很多都留下了自己的QQ号码，还希望交到更多准备自杀的朋友，“可以一起上路”。
奇怪的是，该帖子在2006年3月底前，并不引人关注，当年该帖的跟帖才10人。但是，在2009年1月20日，时隔两年之后，该帖子再度被人从网络的汪洋中顶起，随后的跟帖呈汹涌之势。
在帖子的第278楼，一位网友在今年3月11日跟帖，“楼主~告诉我方法吧~我买了一瓶的西洋片~再加上一瓶酒~不知道能不能死成~如果死不成就麻烦了~ 有人想和我讨论什么方法好也可以加我”，同时，也留下一个QQ号码。
通过IP地址搜索，记者发现发帖者来自“浙江丽水”。
在此后的数小时内，该跟帖者用同样的IP地址，在后面密集性跟帖，并透露，“浙江的朋友注意了~我们这有3个人一起了~就这几天走~已有具体方案”。
记者从群主“花似雪”处透露的聊天记录中证实，这位丽水网友正是朱小辉。
因为有着共同的自杀念头，3月19日，“花似雪”在该论坛上看到朱小辉的跟帖后，先后加了朱小辉的两个QQ，随后，把其加入了“最后的呼唤”QQ群中。
同样，这个网络帖子的298楼、308楼，时报记者也看到了群友“死”和“我是人啊”的留言。
2005年的一个网络帖子，再加上一个QQ群，就这样让朱小辉和他的“同伴们”走到了一起。
E
他们满怀善意，互相劝慰对方放弃自杀，自己又一心寻死
爱惜别人但不珍惜自己
从“花似雪”与朱小辉的聊天记录看，“花似雪”虽然是QQ群主，却不算是一个诱导者。在两人最初的聊天中，“花似雪”告诉朱小辉，自己正准备买安眠药自杀，“想安静地一个人死”。
朱小辉告诉“花似雪”：“云南的那个，今天晚上坐火车过来，21号就到”，还对“花似雪”说，“现在安眠药吃两瓶都死不了，能买到一瓶就算不错了”，同时，还传送了一份《完全自杀手册》的文件给“花似雪”。
聊天记录同样证实朱小辉在3月21日下午3点左右，离开父亲的五金铺子后，并没有立刻去来来宾馆，而是去了网吧。
在网吧，他等待云南网友刘黎的到来。
当日下午3点10分，在网络上，朱小辉最后一次与“花似雪”相遇。他们满怀善意，互相劝慰对方放弃自杀，自己又一心寻死，且一门心思为自己的自杀寻找最有效的方法。
朱小辉告诉“花似雪”，自己失恋了，“我什么都没有了，工作没有了，钱没有了，女朋友没有了，我还活着干什么？”
“花似雪”劝慰他，“我觉得你们都不应该死”，“工作可以找、钱可以赚、女朋友可以再找”，“你可以不再娶了不再谈爱但你也不用死啊”。
朱小辉反问：“你知道狼的故事吗？”“狼的一生只有一个配偶”。
当朱小辉得知“花似雪”内心孤单，经常一个人发呆，“我没有地方去，我朋友都结婚了”，“我一个人害怕”时，朱小辉又安慰“花似雪”，“你别老是发呆了，你也出去走走吧”。
在这次聊天结束前，朱小辉仍然在劝慰“花似雪”：“你很犹豫，我不想带上你，那是害了你”。
说这句话时，聊天记录显示，时间为：20∶18∶37。
那时候，朱小辉已经和刘黎相遇。同时，死神也即将与他们相遇。
F
生命中最后的两年
他纳闷，为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儿，会如此脆弱？
在家人的眼里，朱小辉是一个双重性格的人。在工作上，他是一个偏激、喜欢按个性行事的人；但在感情上，他又显得非常脆弱。
两年前，朱小辉从丽水市广播电视大学毕业，专业是工业和居民建筑。毕业两年来，朱小辉先后在金华永康、缙云县城等地企业打工。“每个单位干了不到几个月，就坚持不下去了，然后就再换一个。”朱俊杰告诉记者。
前段时间，朱小辉的母亲托人把他介绍到缙云县开发区一家灯管厂做业务员。但在一次重庆出差回来后，朱小辉就向老板交了辞职报告。
“按道理在交辞职报告前，应该找我们家人商量一下，但这孩子什么都没做，说不干就不干了。”
有一次，朱小辉的大嫂问他，究竟想找一份怎样的工作？朱小辉随口应了一句：只要不打工就行了。
“我感觉他在学校里充满了理想，而踏入社会以后，发现现实与理想非常遥远。”朱小辉大嫂说。
在两年里，朱小辉还参加了缙云县举行的一次村官考试，但在初试时，以6分之差，无缘面试。
后来，他对村官考试失去信心。在同样的机会来临时，爷爷问他为什么不去再试。他对爷爷说，这种考试都是死记硬背的，没意思。
求职上屡屡碰壁，朱小辉希望在感情上寻找寄托。
朱小辉与其女友在初中时就相识。但两人真正走到一起，却在大学毕业后。大概在今年2月底，两人又分手，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约16个月。
分手不久，原女友找到了新男朋友。而这时候，朱小辉已经深深爱上了那位女孩。
后来在朱小辉再三要求下，原女友答应和他见上一面，“但那天晚上，小辉在女孩的屋外，整整等了一个晚上，都没有见到她。”
在朱小辉自杀前数日，嫂子为了试探他是否摆脱了那段感情，就问他：如果有一天，这个女的再回来，你会怎么样？
朱小辉毫不犹豫地说：“我还要她。”
朱小辉年近八旬的爷爷是缙云县退休教师，担任过多年的学校校长。他纳闷，为什么自己看着长大的孙儿，如此脆弱？“工作找不到，你还年轻，可以再找！女友分手了，天下好姑娘多的是。”
在送记者离开时，一路上，爷爷面目平静，但其内心个中感受，无法形容。
“这些问题都是小问题，更不至于付出生命的代价！”爷爷认为，孩子经历了严格的高考，大学三年成绩也不错。但或许太注重成绩了，没有好好树立孩子的人生观，一味地要求孩子的成绩，没有让他学会面对困难，克服挫折，“孩子太脆弱了！”
前段时间，家中祭祖，朱小辉以抽血了浑身乏力为由，没有参加。爷爷认为这是孩子在推脱，就问小辉，“那以后爷爷老了，走了，你也不去给爷爷上坟？”小辉笑道，“那不会，那是不一样的嘛”。
爷爷轻声地说，没有想到，戏言成真，再也看不见他了……
几个还需交待的问题
1
群友“我是人啊”依然按照自己的计划，坐上了去聊城的列车，然后转到河北邯郸。3月26日，他在朱小辉的QQ空间内留言，“兄弟，我很快了，我已经到了邯郸”。截至记者发稿，仍然没有“我是人啊”的最新消息。对这些明显带有轻生意愿的人，除了网上劝阻，还能怎么办？
2
截至记者发稿，那位署名为“doctor_xu”的医生在论坛上发下的那个帖子，仍然在延续，仍然有想自杀的网友在跟帖，并留下了自己的QQ号码。这样的帖子在网上多如牛毛，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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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叫“最后的呼唤”的QQ群，现在已经解散，但在网络中，还有多少这样的交流平台，我们不得而知。这样的QQ群随时可以组建，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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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尔滨市第一专科医院精神与心理中心专家张一认为，很多自杀者在某一种事情上，没有得到自己所期望的效果，而自己却在意这个结果，于是就有可能钻牛角尖，出不来。这样的情况下，可以找自己身边的熟悉、信任、热爱生活的朋友沟通，缓解心情。同时，也应该找专业的心理医生进行适当干预。张一还提倡，我们应该成立类似“反自杀联盟”来干预网络，“把那些靠近死亡边缘的人拉回来”。这样的网络干预仅靠民间力量，够吗？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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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24小时心理援助热线：0571-8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