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说说图
一首无名的诗是他们最好的回答:“我们要回家,因为家有亲人倚门望归,老父母年岁已高,夫妻两地分居已久,孩子已快忘了父母的模样;我们要回家……”
1月30日,2010年铁路春运正式拉开帷幕。一幅“列车员帮旅客爬窗”的照片让东莞东站原站长刘小平、书记廖栩珍成为2010年春运第一天最引人关注的人物。被网络放大的站台混乱场景让珠三角春运主力军东莞东站临阵换帅,而深知春运之苦的广大网民则为被免的站长、书记大声喊冤。(1月31日《京华时报》)
火车靠站停留仅4分钟,却有1500多名旅客要上车,被逼无奈的旅客只有爬窗——这幅景象不只出现在东莞东站,也不只出现在2010年,这是年年春运反复上演的画面。“旅客挤不上车哭”固然令人不忍,但如果因为挤车丢了性命,更是不能承受的悲剧——就在去年,1位返乡的女大学生在芜湖车站被挤下站台、轧死在车轮之下。从加强春运安全管理的角度思考,铁路部门撤换东莞东站的负责人,并非毫无道理。
铁道部门免得了站长、书记,却免不了旅客爬窗挤车。春运旅客人数始终是一个顽强的永远上升的箭头,而铁路运力总是追赶不及,“运需”膨胀与“运力”不足的矛盾几乎成为一个解不开的死结,只要这个死结打不开,春运安全的问题就无法根治。
令人悲观的是,“运需”的庞大程度几乎让“运力”完全丧失了反超的可能。因为有一支近2亿人的群体担当春运旅客的主力军,并且他们的队伍还在日渐壮大,这就是农民工。早有数据显示,正是90年代以来的“民工潮”成就了春运这场波澜壮阔的“定时人口大迁移”。春运年年创新高的新增客流,基本都是外出务工的农民——那些在东莞东站爬窗上车的旅客,那些因为挤不上车哭泣的旅客,大多数是他们其中一员。
有一首无名的诗是他们最好的回答:“我们要回家,因为家有亲人倚门望归,老父母年岁已高,夫妻两地分居已久,孩子已快忘了父母的模样;我们要回家,因为生于斯,长于斯,那田间的小道,门前的溪流,那块土地才是我们心中的家园……”
农民工研究专家赵树凯说:“农民工是不得不回家的人。”因为城市里没有他们的家。在我看来,“城市化”越来越像一种幻象,因为高速发展的经济和高速扩张的城市,竟然无法让为此付出汗水、泪水、鲜血乃至生命的农民工成为真正的市民。横亘在城乡之间的制度屏障,使他们无权享受城市的种种公共福利,无法获得法律意义上的身份认同;而被“人口红利”灌得烂醉的经济发展和分配机制,使他们难以从社会财富增长中分到应得的“蛋糕”,无力在城市中实现个体的独立。简言之,他们不可能在城市里建起自己的家园,他们的“业”与“居”远隔千里。于是,他们只能做定时迁移的“候鸟”。 毛飞